点进展。
红色加粗的字体提醒她,前方排队三十六位,预计要等待五十七分钟。
京北的交通一向糟糕,这应该还是最理想的速度。
今天运气真的好差。
耐心即将告罄,温书棠无声叹气,思考要不要乘地铁回去。
虽然中途要转两站,但总比在这浪费时间好得多,而且还没有堵车的风险。
犹豫片刻,她终于做出决定,拉起行李箱,打算折回地铁站。
就在她迈出脚步的前一秒,面前缓缓驶来一辆黑色SUV,紧接着,耳边响起两声短促的鸣笛。
陈言之从车上下来,撑一把黑伞到她身边。
温书棠没反应过来,愣愣开口:“学长……?”
陈言之朝她笑,言语透着温润:“天气预报说,未来两小时会有大暴雨,我担心你打不到车,想了想还是决定过来看看。”
温书棠眨了下眼,声音很轻:“我坐地铁回去也一样的。”
“下雨天地铁会很挤,你一个女孩子,带着这么多东西不方便。”陈言之接过她的行李箱,雨伞偏向她那边,“别在这站着了,先上车吧。”
温书棠不好再推脱,被他用伞护着上了车。
车门关阖,隔绝外面的水汽与燥意。
路况拥堵严重,车辆缓慢地向前行驶,温书棠靠在椅背上,对着车窗上的雨痕出神。
右手拇指有意无意地在腕表的表带上摩挲,这是她习惯性的小动作。
等红灯的间隙,陈言之侧头看她:“巴黎那个项目做的不顺利?”
慢了两秒,温书棠才回答:“没有,都挺好的。”
“那是出什么事了,看你一直闷闷不乐的。”
“有吗?”温书棠知道自己不擅长伪装,找了个不那么牵强的理由,“可能就是有点累了。”
陈言之没有多问,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:“那我和你们组长说说,让她给你多放几天假,好好休息。”
温书棠浅笑着说好。
怕车上气氛太沉闷,下个路口的时候,陈言之抬起手,在控制屏上点了两下,打开车载电台,刚好是音乐频道。
熟悉的旋律飘出,是周杰伦的那首《不能说的秘密》。
舒缓的钢琴前奏,在外面雨声的衬托下,多了几分柔和,也添了些许哀伤。
“拼命想挽回的从前,在我脸上依旧清晰可见。
最美的不是下雨天,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。
……”
心理学上有个名词,叫做普鲁斯特效应,是说只要闻到曾经闻过的味道,就会开启当时的记忆。
放在音乐上是同样的道理。
温书棠眼睫微颤,一瞬间,好像被拉回十六岁那年冬天。
人群散尽的礼堂,她站在舞台中央,周遭灯光朦胧昏暗,可身旁那个少年却无比耀眼。
像是在逃避什么,她不受控制地伸出手,把音乐切换到下一首。
陈言之注意到她的异常,但也只是问了句:“不喜欢?”
温书棠很模糊地嗯了一下。
不是不喜欢,是不敢再喜欢。
……
那天晚上,温书棠毫不意外地失眠了。
再一次入睡失败后,她起身从床上下来,捞起一旁的手机,按亮屏幕,上面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。
外面天黑得彻底,但雨还是没有停,温书棠站在玻璃窗边,看着远处璀璨绚烂的繁华夜景。
她其实不太喜欢京北,不喜欢这里的气候,也不喜欢这里忙碌压抑的节奏,哪怕已经生活了七年,依然找不到半点归属感。
还记得高考成绩出来后,她最初明明选择的是沪市,可就在填报系统关闭的前三分钟,却如同走火入魔一般打开电脑,将第一志愿改成京北大学。
到底是为了什么啊?
疑问如细线般在心头缠绕,细密的眼睫垂下,半晌后,温书棠露出一个苦涩的笑。
她想,也许自己是疯了吧。
分针向后划过三格,她摁了摁眉心,回到床边,拉开床头柜的抽屉,从里面找出之前没吃完的药。
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,等第二天早上醒来,脑袋像灌了浆糊般昏昏沉沉,四肢肩膀也都酸的厉害。
她没胃口,随便拿了个酸奶当早饭,吃完后坐在沙发上,无所事事地发了好一会呆,最后还是决定去公司上班。
虽然组长给她批了一周假,允许她在家调整状态,但她这人有个坏习惯,空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,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。
简单化过妆后,温书棠拿上手提包出门。
冯楚怡在电梯里遇见她,嘴巴惊讶地张成“O”形:“不是吧棠棠姐,你要不要这么卷啊。”
杏眼弯起,温书棠和她开玩笑:“这不是我们外院学子的传统美德吗。”
冯楚怡自愧不如,佩服地朝她竖起大拇指:“公司真应该把最佳劳模奖颁给你。”
四个月没来公司,工位上蒙了薄薄一层灰尘。
温书棠收拾好桌面,用一上午的时间把项目报告写完,仔细检查过后,发到组长的邮箱里。
等处理完其他工作,她才起身去茶水间,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。
不远处的休息区,几个同事正聚在一起聊天。
隔壁西语组的实习生,眼睛哭得通红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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